桃花美人 发表于:第 一 章玉女献身为何事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坡上平临三塔影,湖中倒浸一轮秋;客中客入画中画,楼外楼看山外山!” 这是描述西湖“三潭印月”美景之对联,去欣赏“三潭印月”美景之人,一定会同意这对对联并非“违章建筑一一乱盖”。 清明时节雨纷纷,入夜之后更是雨霏霏,游客已经绝迹,三潭峙立在湖中,更显出其清丽脱俗之妙! 子初时分,倏见一道黑影乍现于通往三潭之九曲石桥桥头,哇操!简直比“波音七四七” 飞得还快哩! 那道黑影手持油伞,在桥头一停下,先向四周缓缓的瞧了一圈,然后默默的瞧着湖中那三个石塔。 雨点“滴答……”的在油伞上“奏乐”,更迅速的将那人的黑袍下摆淋湿,立即贴衬出浑圆的臀部及纤细的腰肢。 哇操!难道是母的吗?快瞧瞧! 哇操!有够可惜!那人在黝暗的黑夜中仍然以黑纱巾系住整个头部,根本瞧不见她究竟是何模样? 她就似具石像般一动也不动的望向那三座石塔。 倏见一道金影自中央那座石塔顶层窗中射出,似流星划破苍穹般疾射向九曲石桥的桥头。 那座石塔距离桥头至少有五十丈,那道金影居然能够一口气射至,这手轻功立即慑住持伞之人。 持伞之人刚身子一震,立即发现来人除了一身金色厚袍,脸部更戴着一付金面獠牙血口的面具。 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颤声道:“你……果报神!” 立听对方深沉的应道:“不错!是你约我的吗?” “是的!” “你有何困难?” “我要你替我杀死金刀王!” “金刀王?王海德吗?” “正是!” “你既然知道如何与我连络,必然知道我的规矩吧?” 那人低声应句:“知道!”倏地一扯灰袖扣结,然后向外一拉,一具玲珑剔透,凹凸分明,雪白如脂的胴体,立即裸露出来。 那把油伞立即飞落入水中。 面对这怪招,果报神不由全身一震! 那人的双手微颤,好似甚为羞赧及紧张,不过,她仍然一字字的道:“处子胴体珍贵无比,对不对?” 果报神摇摇头道:“珍不珍贵在于你自己,我不稀罕!” 那人全身一震,倏地扯下头上黑纱,一张芙蓉娇颜立即呈现出来,果报神不由暗呼道:“啊!是冷飞燕!” 这名少女正是冷家堡堡主冷申洲之女冷芸芸,由于她貌若天仙,轻功绝伦,因此,出道一年,即博得“冷飞燕”之美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冷飞燕长得如此“正点”,自然有不少英雄好汉及王孙公子大献殷勤了。 可是,她却人似其姓般冷若冰霜,对任何男人皆不假辞色,如此一来,男人们更对她感到兴趣了。 想不到她今夜居然赤裸裸的找上江湖头号杀手果报神,要求果报神杀死“金刀王”王海德。 果报神“暂时停止呼吸”三秒钟之后,沉声道:“金刀王乃是令尊之拜弟,你为何要杀他?” “别问因,只问果!你如果有把握在本月底之前杀死金刀王,姑娘今夜就任由你摆布!” “嘿嘿!金刀王虽然以泼雨十八招称霸至今,可是,在我的眼中,他根本不堪一击,不过……” “不过,怎样?” “我仍想知道你要杀金刀王的原因?” “哼!你惹不起金刀王吗?” “嘿嘿!少来这套激将计,我不相信冷家会和金家交恶!” 冷芸芸冷哼一声,将黑袍朝身上一覆,冷冰冰的道句:“你不是果报神!”立即以黑纱捂上头部。 “嘿嘿!你凭何指出我不是果报神?” “果报神集冷酷、贪婪于一身,未曾和人说过三句话以上,你方才的表现已经露出马脚了!”说完,立即掠退出丈余外。 果报神嘿嘿一笑,右掌朝十丈外水面上的那朵含苞待放荷蕾一挥,却见它晃也未晃一下。 不过,经过雨水一阵滴落之后,那婴拳大小的荷蕾好似沙灰般迅即的沿梗而下的散落在水面上。 冷芸芸全身一震,失声叫道:“天雷掌!” “嘿嘿!好眼力!不错!这正是无坚不摧的天雷掌,冷姑娘,咱们的这桩买卖成交啦!” 说完,将金袍一掀,迅速的脱去长裤。 冷芸芸全身一震,略一犹豫之后,倏将黑袍一卸,朝桥柱一搁,立即低头赤裸裸的走了过去。 獠牙面具后面的双眼立即露出贪婪的欲焰,一瞬也不瞬的扫视着那具迷人的胴体。 一声嘿嘿阴笑之后,果报神将胴体搂入怀中,双掌立即贪婪的在胴体上“翻山越岭”忙碌了。 那胴体起初似受惊的绵羊般轻颤不已,可是,经过盏茶时间之后,立即似灵蛇般轻扭了。 果报神在芳草栖栖的“玉门关”口一掏,立即被那滑湿的津液,逗起了无穷的欲焰。 他将她的右脚朝桥柱一搁,匆匆的褪去自己的内裤之后,一式“百步穿杨”破关而入了。 一声闷哼之后,斑斑处子落红随着他的进退之中,而汩汩的向下滴落,他低头一瞧,满意的嘿嘿一笑。 接着,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尽情情玩乐了。 她将脸向右一偏,木然的望向远处,泪水及雨水迅即将头上的黑纱整个的淹湿紧粘在头上了。 他疯狂的发泄了将近半个时辰,留下一批“纪念品”在“桃源洞”中之后,方始穿上裤子疾掠而去。 她将略显麻木的左腿放下之后,望着他那逐渐消逝的背影,忖道:“果报神,你的死期到了!” ※※※※※※ 初更时分,夜幕低垂,一勾弯月斜挂天边,给寂静的大地洒上一层暗淡光辉,朦朦胧胧,愈增荒郊的凄凉意味。 倏见一道白影快如流星,沿着宽大官道,迎着徐徐夜风疾驰而来,身形过处却未见尘泥扬起。 哇操!好高明的凌云御风轻功身法,看来此人一定是江湖道中数一数二的老前辈啦! 错啦!此人只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而已,瞧他一身白缎银花公子衫,双眉飞挑,俊面冷肃,看来心情不大好哩! 白衫青年疾掠半个时辰之后,远处已经遥见一座黑黝黝的大镇,他轻嘘一声,立即放缓身形。 不过,在片刻之后,他旋又开足马力朝镇中掠去,因为,他听见一阵奇怪的“交响乐章”。 他掠过一道红砖高墙,似一朵白云般冉冉的飘落在院中,那株槐树枝桠间,立即循声瞧去。 这是一座建筑宏伟的精舍,看来主人必是“有钱郎”,此时正有三位中年人在一间华丽的房中忙碌着。 那奇怪的“交响乐章”正是由他们三人和三位女人合奏的。 那三名中年人长得骨瘦如柴,獐头鼠脑,由头顶那个道髻和地上的道袍,可见此三人乃是道士。 哇操!道士居然玩女人,分明是花道士嘛! 别看他们三人骨瘦如柴,而且年逾四十,抱起女人干起活来,却是威风八面,杀气腾腾哩! 瞧榻上那人以“泰山压顶”将双掌按在一名少女的双峰,下身连耸,杀得落红到处溅落着。 另外一人“肩负重任”的站在榻前,以双肩扛着一名少女的粉腿,手搂圆臀疾顶猛挺不已! 落红似棉絮般溅落着。 另外一人最绝啦!只见他搂着一名少女的雪臀,在房中来回走动同时不停的顶挺,正忙得喘呼呼哩! 白衫青年瞧得双眼寒芒连闪,立即飘到四处去察看,其余之人究竟在干什么事? 片刻之后,他发现厅中,及房中计有男男女女三十六人,及十二个小孩皆被点中“死穴” 而亡。 他的那张俊面倏地带煞了! 不过,当他打开放在大厅桌上的那三个大包袱之后,那张俊面立即添加了惊讶以及欣喜。 尤其在他打开一个手掌大小的锦盒,一见到盒中那只通体碧绿,生有五足的蟾蜍之后,险些惊叫出声! 他全身轻颤的打量这只传闻可以增长功力,及解除百毒的“玉蟾蜍”,双眼不由自主的连闪异采! 倏听三声惨叫,白衫青年悚然惊醒的,立即将“玉蟾蜍”放回锦盒,然后,直接没收入自己的袋中。 忽听:“大师兄,这三个小妞不赖哩!” “嘿嘿!有钱人家较会保养嘛!若非为了灭口,我真舍不得杀她哩!” “嘿嘿!有那三包珠宝,够咱们逍遥的啦!大师兄,咱们干脆还俗到秦淮河畔去泡妞乐个过瘾吧!” “嘿嘿!很好!就这么办吧!” 白衫青年双目煞芒一闪,双掌缓扬,原本腊黄的它们立即变成血红,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氛。 一阵步声之后,三名道士边系道袍边走入厅中,他们刚见到那双血红手掌,立即有人骇呼道:“天雷掌!” “掌”字未歇,其中一人已经先“向后转”了。 红影连闪,惨嚎连响! “砰砰砰!”三声,三名道士已经脑浆四射,盖骨横飞的倒地而亡,白衫青年将三个包袱朝假山后面一塞,飘然离去。 ※※※※※※ 阳光普照,瑞芒耀眼,整个的大镇人人行色匆匆,个个面现惊慌,彼此渲染着田员外宅中恐怖血案。 尤其几家酒楼茶肆更是人声鼎沸的谈论这件惨案。 就在这时那位白衫青年却旁若无事般进入镇中,瞧他东张西望的瞧着议论纷纷的人群,似乎惊异不解哩! 他在一家豪华酒楼前停下脚步,剑眉微蹙的仰首上看,立即看见楼上高悬一块黑漆金字“搁再来”大匾。 “哇操!搁再来?一定口味道地,酒客们才会再来捧场哩!” 倏转身前响起一声恭谨招呼:“公子,请楼上坐!” 白衫青年低头一看,一位小二打扮的中年人正满面堆笑的望着他,于是,含笑谦和的一颔首向楼前行去。 小二急行数多,走到梯口仰头喊道:“公子一位‘幽静雅座’”喊声甫落,躬身肃容道:“公子,您请!” 此时,楼上早已回答了数声亲切欢迎的吆喏,原本喧哗的酒楼顿时静下来,似乎等着要瞧瞧来人是何模样。 白衫青年微微一笑,撩起下摆,斯文的登楼。 他尚未抵达楼上梯口,早有两个酒保陪笑恭候了。 白衫青年登上楼,不觉眼前一亮,楼上竟是大爆满,只见人面晃动,目光闪烁,竟有百来人望着自己。 有商旅、书生、佛门僧侣、武林豪客,形形色色,目不暇接。 酒香、菜香,香香扑鼻。 白衫青年似乎不敢多看,立即跟着酒保目不斜视的向着一排空花方格隔开的竹屏那面行去。 来至一个洁净靠窗的方形漆桌前,酒保含笑谓他坐下,恭声问道:“公子,来壶什么酒? 点些什么菜?“ “啊!小生不善饮酒,来壶香茶吧!” 话声甫落,身后立即响起“噗嗤”一声娇笑。 整个寂静的酒楼跟着掀起一阵哄笑。 所有的酒客们似乎都觉得白衫青年虽然气宇不凡一表人才,但可惜的,竟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 因而,大家纷纷举酒干杯,继续高谈阔论起来。 酒保啼笑皆非的道:“公子,我们这里是酒楼……” 白衫青年俊面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立即接口道:“啊!既然如此,就给小生来壶甜酒吧!” 酒保恭声应是,立即转身离去。 白衫青年仍记着身后那声“噗嗤”娇笑,因此佯装漫不经心的向后望来,这一望,立即双眼一亮,心头怦动。 如玉般的双颊立即升上两片红晕。 只见身后一张桌上,坐着一位白发老妪及一位娇憨秀美的妙龄少女,看来必是奶孙女两人。 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桃形脸蛋,细月弯眉,杏眼琼鼻,樱桃小口,一身碧绿衣裳,下着百褶长裙,香肩露出一只绿丝剑柄。 那娇颜正绽放微笑,那双晶莹明亮的杏目正柔和的向这边凝视,看来对白衫青年有些“来电”哩! 不过,那付娇憨神态却隐透顽皮淘气,令人一看就知道她必然是个刁蛮任性,招惹不得的“幼齿仔”。 那白发老妪,虽是一脸的鸡皮皱纹,轮廓却颇为“正点”,看来在年轻的时候,也出过一段时期的风头。 不过,那对炯炯闪烁的眼睛及放在她身边桌脚上的沉重镔铁护手钩,看来她不但孔武有力,而且修为不弱哩! 白衫青年不敢多看,急忙转过头来。 当他回过头来时,心头不由又是一震。 只见前面不远处的一张漆桌上,竟独坐一位年约双十,一身黄绒长衫,头戴鹅黄文生巾的俊美青年。 黄衫青年身材不高,却甚为潇洒,尤其那双明如秋水的眸子湛湛有神,鹅蛋形的俊面有若桃花,温文儒雅。 此时,黄衫青年手持一把精致描金折扇,丹唇绽笑的盯着他。 时值三月,江南虽然暮春如夏,但用扇稍嫌过早,黄衫青年手持的精致描金折扇,想必是他擅用的兵器。 “一分短,一分险”,若无精湛的轻功,浑厚的内力和绝佳的技艺,绝对不敢使用那把精致小巧的描金折扇。 看来老妪和线裳少女的武功恐怕不及黄裳青年,因此,白衫青年乍见他时,急忙转首望向窗外。 窗外可以看到镇外碧绿原野,加上垂柳桃花在艳丽的娇阳下,更显得美景如画,他不由心神一畅。 不久,酒保送来酒菜,他一见水陆俱有,色香味俱全,立即目现远景,自斟自饮,慢慢的品尝起来。 倏听一个粗犷的声音道:“那三个贼道虽被击碎脑袋,但我仍一眼就瞧出他们是真武观的那三个家伙!” “妈的!这些身入空门的人,终日诵经,朝夕拜佛,居然做出这种丧天害理,劫财又劫色的无耻勾当来!” 倏听另侧传来焦急的声音道:“方兄肯定是果报神击毙那三个贼道吗?” “不错!伤口周围焦卷,必是天雷掌之威!” “怪啦!果报神一向将本永利,去会免费做此善事呢?” 立听另外一人接道:“这位朋友所不知,听说田员外府中值钱的珠宝古董全部失踪了,一定被果报神取走了哩!” “原来如此!谢啦!” “别客气口在下敬你一杯!” “请!” 不久,又有人叫道:“不对呀!果报神一向身披金袍,头戴金面具,昨夜却有人看见一道白影快如掠地流星眨眼离开田府哩!” 白衫青年不由心中暗震。 他悄悄一瞥,立即看见黄衫青年含笑望着自己,他心中暗凛,缓缓的啜了一口酒,望着窗外美景,摇头晃脑的低吟道: “三月正当三十日,风光别我苦吟身; 共君今夜不须睡,来到晓钟犹是春!“ 倏听一阵珠玉般声音道:“兄台观景独酌,低吟诗赋,果是雅人也!” 话声甫落,黄衫青年已含笑走了过来。 白衫青年忙拱手一揖含笑道:“啊!兄台移樽,不知有何见教?” 黄衫青年拱手还礼含笑道:“兄台方才几句叹景之话,道尽惜春之意,若能加上烟迷碧树水送花,岂不更佳!” “啊!太棒了,请坐!请坐!”说着,伸手肃容,殷切请坐。 黄衫青年含笑颔首在对面坐了下来。 白发老妪摇头道:“迂腐!” 绿裳少女立即道:“奶奶,这不是迂腐,这是读书人的气质啦!” “哼!酸透了!” “奶奶,你干嘛如此说呢?你不是一直鼓励人家念书吗?” “那咱们就去和他聊聊吧!” “这……多不好意思!” “怕什么?又不是去相亲!”说完,抓起护手钩迳向白衫青年桌前走来。 绿裳少女只好羞红着粉脸跟了过来。 黄衫青年立即秀眉一皱,浮上一层不悦神色。 白发老妪走到桌前问道:“你这位小子是读书人吗?” 绿裳少女一听不由急得手心出汗,世上那有如此问法呢?她急忙在身后悄悄的碰了一下白发老妪。 白衫青年却含笑拱手道:“老嬷嬷,请坐!请坐!” 黄衫青年虽然心中不悦,但一见到白衫青年行礼,为了表示自己也是个斯文书生,立即也拱手起身。 白发老妪一向心直口也快,立即大刺刺的坐下。 白衫青年一见绿裳少女站在一旁,于是再度拱手,斯文的含笑道:“啊!这位小娘子也请坐吧!” 绿裳少女不由双颊一红! 白发老妪立即沉声道:“喂!我说你这小子把照子睁亮些,我们碧儿还是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哩!” 白衫青年忙躬身连声应是。 绿裳少女粉眉一红,一扭纤腰坐了下来。 黄衫青年含笑道:“这位兄台想必是苏州金陵一带来此,所以才会把‘姑娘’称呼为‘小娘子’,请老嬷嬷不要介意!” “呵呵!老身知道!我是有意逗你们这两个小书呆子!” 黄衫青年立即含笑坐下。 白发老妪俟白衫少年坐下之后,立即含笑亲切的问道:“这位小相公,你叫什么名字? 仙乡何处?“ 白衫青年急忙欠身,依然文皱皱的回答道:“小生姓郭,名凌云,世居金陵,乃是诗书门弟……” “嗯!好名字!此番来此,有何贵干?” “游学,增广见闻!” “嗯!你的确需要出来见见世面!”说完,又望向黄衫青年问道:“你呢?” “小生姓马,名道明,世居岳阳,历代经商!” “呵呵!好地方!老身去过多次洞庭湖,湘女多情令老身印象深刻!” 马道明立即红着脸含糊的应了两声是。 白发老妪指着绿裳少女道:“她是老身唯一的孙女儿,薛碧,今年已经十六岁啦!呵呵! 却仍是个傻丫头!“说完,老脸满布光彩的呵呵笑着。 郭凌云及马道明立即同时含笑朝薛碧拱手,薛碧粉面微红,憨态羞美的欠身福了一福哩! 白发老妪呵呵笑道:“我不是读书人,也没有什么好听的名字,你们就仍然称呼我为老嬷嬷吧!” 郭凌云及马道明立即含笑点点头。 四人经过介绍,气氛转为柔和,郭凌云更是不时提壶为老妪斟酒。 整个酒楼的话题仍是昨夜那件血案,急于赶路的商旅先行走了,却陆续上来一些劲装佩带兵刃之武林人物。 他们乍见到老妪,立即自动的坐在远处,而且把话声放低,似乎生怕引起老妪的不愉快哩! 老妪一生接触的全是武林人物,今天遇上一位书呆子,倒觉别具趣味,而且渐渐的对他感到有些喜爱。 薛碧对他的印象更佳了,因为,那个俏姑娘不喜欢俊哥儿呢? 她觉得要想和死啃书本的郭凌云谈得投契,决不能谈武论剑,必须要说些清风明月吟诗赋词的话。 于是,她那娇颜绽笑,大方的问道:“郭相公,方才你所吟的诗可否再说一遍给小妹听?” 说完,杏目柔和的注视着他。 马道明看在眼里,似乎有些神情若失,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中,不时的闪烁着既嫉且羡的眼神。 郭凌云仍然斯文的点点头,又把那首诗吟了一遍! 倏听远处传来一阵轻蔑讥嘲,含有妒意的声音道:“无病呻吟!” 薛碧叱声:“放肆!” 倏地起身,皓腕一抬,“呛!”一声清越龙吟,寒光一闪,寒芒四射,她背后那柄三尺长剑已握在手中。 郭凌云佯作为慌失措的急由椅上站起,紧张的站在一旁,悄悄一瞧立即发现发话之人是个尚未满三十岁的青年。 那人头戴英雄帽,着小红色亮缎劲装,背后斜插一把单刀,白净的面上哂着不屑冷笑,眉宇之间隐透傲气。 酒楼上立即又恢复平静,所有的目光全集中过来。 白发老妪冷冷的望了那人一眼,沉声道:“碧儿,杀了他!” 郭凌云佯作惊慌的连连作损惶声道:“啊!老嬷嬷,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杀人岂不要偿命呢?” 倏听酒楼的正北角响起哈哈的爽朗笑声,郭凌云停止作揖,立即发现是一位劲装老人站了起来。 那人手持铁拐,一身黑布劲装、苍发、银髯、紫面膛、霜眉入鬓,一脸祥和,一看即知是个正派人物。 他边走边道:“真是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哈哈,老妹子,你饶了小犬一命吧!” 白发老妪含笑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是什么时候来的?可也是来参加金刀王明天的寿礼呢?” “哈哈!正是!正是!翔儿,还不快点向薛前辈及薛姑娘赔罪!” 那青年先瞪了郭凌云一眼,然后朝白发老妪及薛碧躬身,拱手道:“石龙翔有眼无知,请海涵!” 薛碧一见他瞪郭凌云,心中不悦,立即偏头不理。 白发老妪却含笑道:“石老拐,你这孩子怎么弃拐学刀啦?” “哈哈!我这手破拐法怎此得上金刀王之泼雨十八招呢?” “喔!他拜金刀王为师了?” “哈哈!他已是金刀王之半子,明年即会宣布此事!” “喔!石老拐,恭喜你啦!” “哈哈!谢啦!谢啦!老妹子,冷老打算今晚先替金刀王暖寿,你是不是也要参加呢?” “好呀!” “那……我就先告辞了!” 薛碧俟那二人离去之后,低声骂道:“没出息的男人,为了女人居然放着家传武功不使,还洋洋得意哩!” 白发老妪忙低叱道:“丫头,你嚼什么舌根呀?” 薛碧吐吐舌,做个鬼脸,低头不语。 马道明举起白嫩如春葱的手将插在衫领上的折扇取下来道:“小弟因有急事不克久留,谨将此扇赠兄留念!”说着,双手捧扇递了过来。 “这……此扇如此精致,小弟不敢接受!” “小弟诚心相赠,望兄不要推却!” “既然马兄心诚意坚,小弟就暂代你保管数日吧!”说着,双手将扇接过。 那知,扇入手甚沉,他心中一动,立即低头一瞧! 马道明却含笑向老妪拱手一揖道:“老嬷嬷,小生因要事在身,不克久留,愿老嬷嬷和薛姑娘万事顺利!” “呵呵!马相公别多礼,恕老身不送你了!” 马道明又瞧郭凌云深深的望了一眼,迳自下楼而去。 郭凌云坐在椅上细心观看折扇,只见它长约八寸,两边寒玉镶身,一面雕龙,一面雕凤,精工细腻,栩栩如生。 龙睛是颗青色宝石,凤目是粒鲜红珊瑚,金丝扇坠上串着一颗银灰明珠,隐隐发亮,闪闪生辉。 打开扇面一看,在蝉翼般的透明薄纱上,绘着一幅富贵丹凤图,丝丝淡雅幽香直扑他的鼻孔。 就在此时,他的耳畔已响起薛碧悄声惊呼道:“啊!这是女人用的香坠扇嘛!”一阵如兰气息和馨馨发香直袭他的后颈。 他啊了一声,立即仰首。 薛碧正站在他肩后微倾娇躯探首俯视,他突然回头,那双唇险些吻上薛碧那两片鲜红的樱唇。 她悚然一惊,倏然直身,总算闪过那一吻,不过红晕立即红遍娇颜,那对杏目含羞带嗔的望着他。 他佯作不知的问道:“姑娘怎知这是一柄香坠扇呢?” “我……我只是根据它的香味推测而已!” “不可能吧?马相公怎会使用女人的香坠扇呢?” “我觉得他有点……有点娘娘腔哩!” “这……有吗?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我……我也只是凭直觉而已!” “呵呵!别扯那么远啦!碧儿,咱们该走啦!” “走?去那儿呀?” “替金刀王暖寿呀!你不是一天到晚吵着要瞻仰金刀王及冷剑之风采吗?今晚就可以见到啦!” “可是……可是……我……”说着,杏目一直瞟向郭凌云。 郭凌云忙道:“老嬷嬷,小生此番游学就是要增广见闻,不知……” 薛碧忙兴奋的道:“奶奶,他愿意去哩!” 白发老妪是过来人了,她知道丫头已经迷上这个小书呆子,如不答应,丫头一定会吵个没完没了。 可是,赴会者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若带着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呆子,未免有损颜面。 “奶奶,他愿意去了,你就带他去吧!” “丫头,金刀王是何等尊崇的身份,他与金刀王素未谋面,冒然前往,恐怕有失礼仪哩!” “这……奶奶!就说他是碧儿的表哥吧!” “哇操!一表三千里,亏她想得出来!” 老妪眉头立即一皱! 薛碧却急问道:“郭相公,你愿不愿意作我的表哥呢?” “愿意!愿意!” “奶奶,你全听见了吧?走吧!” 老妪白了她一眼,拿起护手钩,向酒保一招手。 酒保跑到近前,躬身哈腰笑道:“老奶奶和这位公子爷的酒菜钱,那位马相公方才已经付过了!” 郭凌云闻言,立即一瞧手中的描金折扇。 老妪点头嗯了一声,当先行去。 薛碧立即笑嘻嘻的与郭凌云跟了下去。 三人离镇之后,沿着乡间大道直行而去。 郭凌云举目一瞧,只见两边植有巨大垂柳的大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俱是武林人物,他不由心中有数。 经过他们身边之人,不少人向老妪含笑行礼,且都忍不住对温文儒雅的郭凌云和娇憨艳丽的薛碧看上两眼。 这位郭凌云正是果报神,他表面上含笑不语,心中却在思忖如何不留痕迹或安然的除去金刀王。 他本来信心十足,可是,一想起离别钩薛大娘及旋风拐石天理届时会在现场,加上众多武林人物,他不能不小心了! 他们沿途缓行,直到日落西山,彩霞满天,才看见一片浓绿的巨木大林,林前竖立一块镌有“金刀庄”之大石。 郭凌云暗自冷笑道:“哼!沽名钓誉之辈!” 只见巨树密集矗立,虬枝横生,浓荫郁郁,远远瞧去,宛如一座令人望之却步的怪林,充满了阴森、煞气! 别说林中尚有一座威震武林的刀王庄,即使不知之人,看到这座畸形死寂的巨木大林,也会学步迟疑。 林内一片漆黑,仰首不见青天,老妪毫不迟疑的大步行入林中,郭凌云佯作犹豫的停了下来。 她立即羞赧的拉着他右袖行去。 只见脚下是一条笔直的青石板大道直通深处,左右两侧林中皆是畸形怪石,充满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他佯作紧张的朝她靠了靠,低声问道:“还有多远呀?” “快到了!别出声,两侧林中有人!” “有人?他们干嘛躲在林中呢?” “他们是刀王庄的人,是在提防有人捣乱的!” “谁敢捣乱呢?” “不一定!当今武林很乱,奇人异士纷出哩!” “什么是奇人异士呀?” “就是武功文才学有专精的人!” “原来如此!” 渐渐的,远处枝叶间已经有不少处透出灯光了。 不久,他们三人走到深林的尽头,立即看见十余丈外横着一座高大的石墙,墙高数丈,墙上装满锋利的两刃三股叉。 墙上每隔两丈各挂着一个五尺大小的纱灯,灯上漆着金刀庄三个大红字,照得刃叉闪闪发亮,慑人心神。 大墙向左右两侧延伸下去,一眼竟看不到边,庄院之大可想而知,最奇怪曲是这座大墙居然见不到一扇门户。 只见一批批的武林人物掠到墙前之后,立即飞身纵上高大石墙,身形一闪,顿时不见啦! 只听老妪皱眉低声道:“我忘了金刀庄没有门,怎么办呢?” “奶奶,他们为何不设门呢?” “金刀庄中即使是一个小童婢女,亦能飞越此墙如履平地,因此,无法越此墙的人根本无法见到金刀王!” 郭凌云暗骂道:“王海德,你的狂妄日子不多了!” 他佯作惊讶不解的东张西望,同时低声问道:“老嬷嬷,这要多高的梯子,才能上去呀?” 老妪却望着薛碧道:“叫他走吧!” 薛碧低头看地,两手搓着裙角,嘟着小嘴道:“这么怕人的深林,怎好赶他回去,再说天也黑了……” “难道你抱他上去?” “我……” 她的粉面通红,只是低头不语,那双明亮的杏目不时斜瞟着,仍然在焦急的东张西望的郭凌云。 “死丫头,你真的要嫁给这个书呆子吗?” 薛碧依然红着脸轻搓裙角。 老妪低啐一声:“不害臊!”足尖一跺,身形已腾空而上。 郭凌云“啊!”了一声,抬头一见她已上了墙头,不由急问道:“老嬷嬷……她……她会飞呀!” 倏觉一阵香风袭来,他刚回头一瞧,她已经伸臂平托起他的身体,他便暗凝真气减轻自己的体重。 她一托起他,顿觉粉颊生火,芳心狂跳,为了避免他在中途跌下来,她不得不紧紧的将他揽在胸前。 左右一瞧,恰好无人,她立即弹身疾射而起。 他佯装惊怕,趁她身形上升的一刹那,脱口“哎唷”一叫,右袖在佯惊胡挥之中,暗中挥出一股无形潜力。 她一心不敢二用,虽然他的左臂恰好压在她胸前那双椒乳上,她仍然紧紧抱住,运足功力提气上升。 她从没抱过男人,不知男人究有多重,她一跃升墙头,心中一宽,脚尖一点墙头,飘身疾泻而下。 双足落地之后,她立即将他放下,羞涩的低头不敢瞧他。 尤其,胸脯那阵酥麻更使她的芳心狂跳不已! 他却佯作紧张的自语道:“啊!好险呀!” 说着,觑目一瞧,墙内居然有着无数红砖瓦,建筑堂皇的院落俱都悬灯结彩,大放光明啦! 此时,老妪已经走向正中那座高大宏伟的门楼,他不由焦急的道:“姑娘,老嬷嬷已经走远了!” 她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人家都喊你表哥了,你怎么还唤人家姑娘?” “那该唤你什么呢?” “表妹、碧妹、妹妹,都可以啦!” 她满脸羞红的立即朝前行去。 他觉得她越来越妩媚了,仅仅半日之间,她似乎己由一个娇憨淘气的小姑娘,变成一个情窦已开的少女了。 他无心去多想,因为灯光辉煌,悬灯结彩的雄伟门楼就要到了,他正计划着如何除去金刀王。 不久,他们二人已经跟停在大门前的老妪会合了。 黑漆大门上的铜环耀眼发亮,高阶石狮子,巨砖红墙,这一切的一切皆显示金刀庄的气派。 十二名衣装崭新的庄汉正在恭迎来自各地的贺客,老妪登阶直入,仅对他们微微颔首,呵呵干笑两声。 薜碧含笑依着郭凌云并肩前进,不知令那十二名大汉羡煞,郭凌云却只是俊面绽笑朝他们颔首。 绕过迎壁是道红漆画廊,对对纱灯,随风摇晃不已! 画廊左右俱是各式花圃,鹅卵石径,细竹小松,奇花异卉暗吐芬芳,远处高楼小阁在明亮的灯光下,琉瓦闪闪生辉。 哇操!实在是有钱郎。 画廊尽处是座月形朱漆院门,八名小僮分立左右,在花格院墙的空隙间,隐约可见里面是座大庭院。 进入院门,令人双目顿时一亮,六七丈外竟是一个建筑宏伟大厅,厅上明亮的灯光照得厅前天井耀眼发亮。 厅中宫灯棋布,明如白昼,人影幢幢,笑声飘荡! 厅口高阶上卓立着一个白净面孔,虎眉朗目,挺鼻朱唇的锦缎青年,看来至多二十三四岁。 白面青年正谦和的向每位入厅的贺客抱拳躬身含笑招呼,似在恭迎客人,看来十分的恭谨。 郭凌云正在打量间,薛碧已悄声道:“云表哥,那位迎接贺客的人就是金刀王之幼子王自重!” 又道:“他不但人品俊,刀术也极为高强,今年虽然只有二十四岁,却已经威震大江南北,名噪江湖了!” “你认识他呀?” “半年前,我和奶奶游大明湖时,见过他一面,这些话都是奶奶说的,那天我们还一起玩哩!” “他会不会比你厉害呀?” “奶奶说他至少胜我两筹,我一定要找机会斗斗他!” “有志气!对了!金刀王其余之子呢?” “他原本另有三子,却在一十年前先后死于仇家之手,所以他们夫妇才又生下一子及一女!” 说到“生”字,她没来由的又是双颊抹霞。 倏听一声清朗的呼唤:“薛奶奶,碧妹,你们怎么才来呢?”说话之间,王自重已经迫不及待的急步迎下阶来。 “呵呵!小伙子,你的称呼越来越亲热了!” 王自重的俊面一红,忙哈哈一笑,先朝老妪行礼,然后再向薛碧抱拳招呼道:“碧妹久违了!” 薜碧含笑脆声道:“王少庄主,你好!”说着,纤手一指身边的郭凌云介绍道:“他是我的表哥郭凌云!” 王自重一见郭凌云温文儒雅,脱俗潇洒,比起自己来,年青多了,英俊多了,心中顿生妒意。 加上一听说他是薛碧的表哥,心中更加不爽,因此,他冷冷的望着郭凌云,白净净的面孔上毫无一丝笑意。 郭凌云却拱手含笑道:“久闻少庄主大名,今日一见,愈信碧妹言之不谬,少庄主果然是后起之秀!” 王自重一听“碧妹言之不谬”,险些乐歪了! 因此,他未待郭凌云说完,再也忍不住的仰天哈哈一笑,同时含笑谦逊的道:“郭少侠过奖了!” “我表哥是读书人,根本不懂武功!” 他一听,立即更加开心了! 因为,他相信骄蛮的她绝对不会嫁给一个“软脚蟹”。 可是,他忘了问郭凌云是如何掠过那座高墙入庄的,他若知道是薛碧抱郭凌云入庄的,不吐血才怪! 他愉快的侧身肃容道:“碧妹请!郭相公请!” 厅中不少客人听见王自重的笑声,立即出厅一瞧,在数十道炯炯目光注视之下,薛碧羞涩的和郭凌云并肩入厅。 王自重为了讨好薛碧,逢人就介绍道:“他是郭相公,斯文的读书人!”一颗心儿乐得猛跳“迪司可”不已! 大厅中灯光明亮,布置得金碧辉煌,正中一张檀木大香案,壁上高悬一方八尺见方的大红毯。 毯中钉着一个大“寿”字。 厅中早已摆满酒席,铁拐石天理爷孙坐在首桌,另有一位清瘦老者和一位绝色少女坐在一旁。 郭凌云乍见绝色少女,一颗心儿立即一震,暗忖道:“冷飞燕也来了!她身边之人必是冷剑冷中洲!” 他虽已将目光移开,脑海中立即浮现她赤裸裸的靠在“三潭印月”九曲桥前任由自己发泄欲火之情景。 他的心儿乱了! 偏偏王自重却带着他们二人沿途介绍过去,终于来到第一桌了,他忙暗暗的吸口气稳定情绪。 王自重含笑道:“伯父、芝妹,他就是郭相公,是个斯文的读书人,郭相公,他是敝伯父冷剑及冷姑娘!” 郭凌云含笑拱手道:“幸会!” 冷剑冷中洲含笑道:“郭相公当真不谙武吗?” 就在这时,倏听侧角门处响起一声谦和朗喝:“诸位!寿星到!” 郭凌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立即转首望向角门。 角门人影一闪,一位红光满面,发髯如银,身穿一袭宽大杏黄长袍的老人挂着微笑走了出来。 轰然一声,所有的贺客同时起立。 来人正是威震江湖半甲子的“金刀王”王海德,他亲切的向贺客们连声含笑道:“诸位请坐,诸位请坐!” 金刀王来到首席上,亲切的道:“各位请坐!” 众人坐下之后,王自重忙指着郭凌云道:“爹,他是金陵郭凌云相公,他是碧妹之表哥,今日特来向你祝寿!” 郭凌云忙躬身拱手道:“祝庄主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谢谢!请坐!” 郭凌云陪着王自重、老妪及薛碧坐在首席之后,金刀王含笑道:“小寿辱蒙诸位长途跋涉,老夫先干为敬,请!”说完,立即仰首一饮而尽。 众人哄然喝句:“万寿无疆!”立即一饮而尽。 郭凌云佯作皱眉耸鼻干了那杯酒,立即张口伸舌。 薛碧立即伸掌替他轻扇着。 不久,佳肴上桌,金刀王朝爱子含笑颔颔首,王自重立即起身朗声道:“诸位,今晚筵席通霄达旦,敬祝各位百斛不醉!” 厅中立即欢声如雷,许久不歇。 厅中的气氛一转热烈,酒兴立炽。 郭凌云正在用菜之际,突听冷剑含笑问道:“郭相公,你身上的那把折扇可否借老夫一睹?” 郭凌云含笑放下银筷,双手奉上那柄描金折扇。 冷剑将扇一开,双眼立即一亮。 坐在他身侧的金刀王则神色一怔! 王自重及冷芸芸亦随之一怔! 第 二 章衰尾郎大走鸿运 冷剑将折扇交给金刀王,含笑望着郭凌云问道:“郭相公,此扇是你的吗?” 郭凌云含笑摇头道:“是一位朋友所赠!” 薛碧立即将马道明赠送折扇之经过说了出来。 冷剑含笑问道:“那位马相公有否说他要去何处?” 郭凌云摇头道:“没有!” 金刀王指着折扇含笑道:“此扇名曰:”龙凤宝扇‘不但可破护身罡气,更可解百毒,乃是宝扇仙子成名兵刃!“ “宝扇仙子只在二十余年前在江湖出现数年,后来即失踪至今,想不到此扇居然会在今晚再度现身!” 郭凌云忙含笑道:“可见庄主鸿福齐天矣!” 金刀王呵呵一笑,将折扇递给他道:“郭相公,老夫之福气全赖你之赐,来!咱们喝一杯吧!” “这……小生虽不善饮,不过,为了表达贺意,勉力而为吧!”说完,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下去。 酒方入喉,他不由呛得连咳不已! 薛碧正欲伸手替他顺气,却立即被老妪扯袖制止! 金刀王见郭凌云咳得双颊通红,忙歉然道:“郭相公,你不要紧吧?” “没……没关……关系……” “重儿,你送郭相公去歇会吧!” 王自重立即含笑道:“郭相公,请!” 郭凌云歉然一笑,立即起身跟着他离去。 他跟着王自重的身后,左转右弯,忽北忽东,绕过数座独院,前面已经现出一道空花砖墙的月形圆门。 他尚未到达圆门,已闻到丝丝花香,不由心神一爽! 进入圆门,竟是一座百花怒放的广大花园,一道卵石小径分别通向园内的假山、荷池、小亭和书房。 正北远处,松竹暗影间尚隐约露出一片精舍阁楼。 “啊!读书观花,好一处幽静雅地!” 王自重一指精舍,略显得意的道:“这间书房正是在下读书之处!” 不久,两人已到书房门前,王自重刚推开房门,立即有一阵书香气息透出,郭凌云立即颔首道:“好所在!” 书房内布置得极为高雅,书架上有书,墙壁上有画,檀木书桌,笔墨纸砚俱全,靠东面是一座被褥整洁的大胡床。 暗淡的月光透过纸窗,室内情形隐约可见,但在郭凌云的眼下看来,不啻日正当中的大白天。 王自重含笑道:“郭相公,你歇会,在下告辞!” “少庄主,谢谢你啦!” 王自重离去之后,他朝大胡床一靠,手抚折扇,凝神默察片刻,嘴角立即浮现出冷笑哩! 他等候片刻之后,默察后院那人已步向远处,他立即悄悄的打开纸窗,然后闪掠至窗外。 他关妥纸窗,匆匆的朝院中一瞥,立即闪掠过矮墙。 他刚停在墙后,立即发现一座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阁楼,楼中一片漆黑,似是无人居住。 他掠上阁楼,纵眼一瞧,立即发现远处是一片密林及高峰,他含笑忖道:“好一个退身之所在!” 思忖既定,他立即悄悄的溜回书房中。 他暗暗的调匀真气之后,立即似死人般的躺在胡床上,放在被中之右掌邑经提足功力,准备随时猝袭了。 不久,一阵步声自远处传来,他的嘴角立即浮现出冷笑。 那阵步声计有六人,在折入厅中之际,却另有二道轻细的步声继续行向后院,由步声判断对方该是女人。 另外四人之步声沉凝,看来修为不弱,他已无暇去猜测那二位女人是谁,准备要动手了。 “砰砰!”轻细敲门声音之后,立听王自重轻声问道:“郭相公,你休息了吗?家父来瞧你啦!” 他唔了一声,道:“门没锁!请进!” 房门一开,金刀王、冷剑及老妪先行进来,郭凌云正欲挣扎起身,金刀王已经闪到胡床前道:“郭相公,你别起来!” 郭凌云缓缓躺下,苦笑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一两杯酒就让小生头疼欲裂,还惊动庄主你们哩!” 金刀王含笑道:“重儿,去取宁神丸来!” 刚步入房的王自重立即应声离去。 老妪走到床前道:“小伙子,下回可别逞强哩!” 郭凌云红着脸道:“老嬷嬷教训得是!” “呵呵!王庄主的宁神丸不但可以宁神,而且可以活血健身,你可真有福气,老身该回去向丫头缴令啦!”说完,含笑转身而去。 冷剑微微一笑,亦跟着离去。 金刀王歉然道:“郭相公,你不会怪老夫逼你喝那杯酒吧!” “不会!不会!因为……咳……咳……” 金刀王神色一急,忙上前欲替他顺气,倏觉右腕一疼,全身气血倏地逆流,他吓得张口欲叫。 郭凌云冷冷一笑,左掌一扬,立即封住他的“哑穴”。 倏听“砰!”一声,房门硬被推开,冷剑已经疾闪而入。 郭凌云弹起身子,沉声道句:“交易完成啦!”右掌朝金刀王的后背一按,立将他震飞过去。 冷剑沉喝一声:“贼子!”立即接住金刀王。 郭凌云嘿嘿一笑,立即闪向纸窗。 冷剑被金刀王的身子撞退一大步,心中虽然暗骇,一见郭凌云已经掠向纸窗,立即劈出一掌及踢出三腿。 郭凌云飘然闪回床前传音道:“姓冷的,我已经依约毁去金刀王,你为何不让我离去呢?” “你是谁?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的喝声未歇,老妪及王自重已经匆匆的掠入房中,他们乍见房中情景,王自重不由喝道:“爹,你怎么啦?” 冷剑将尸体抛给王自重,沉声道:“朋友,你该交代了吧?” “唰……”声中,远处已有不少人闻声掠来,郭凌云冷哼一声,双掌一扬,红光疾卷向冷剑及老妪。 “啊!天雷掌!” “啊!果报神!” 两人刚惊叫出声,郭凌云已经又震碎纸窗疾掠而去。 那知,他的身子刚穿过纸窗,倏觉一阵剑风疾扫而至,他顾不得察看是谁暗袭,立即将右掌迎劈过去。 “砰!”一声,纸窗下方立被震塌,白影一闪,冷芸芸已经又仗剑疾追而来,他不由骇怒交加。 倏听薛碧自矮墙外扑来,同时喝道:“住手!” 他刚落地,老妪已经仗钩和冷剑疾扑而至,远处亦有三十余道人影各持兵刃疾扑而来了! 他在急怒之下,喝声:“挡我者死!”双掌鬼魅般的一阵旋劈,红光疾闪之下,冷芸芸已带着闷哼踉跄连退。 只见她的虎口涔涔流血,手中宝剑疾飞向半空中,抽身暴退的冷剑倏地射身弹起,立即接住宝剑。 老妪仗钩疾刺猛砸,存心一并,他连闪三招之后,喝声:“够啦!”右臂一振,老妪立即被震飞出去。 薛碧尖叫一声:“奶奶!”立即晕倒在地上。 郭凌云见状,心中突然一阵不忍,身子稍顿之际,王自重已经仗刀疾冲出房,迳攻向他的“期门穴”。 他刚闪身,冷剑已经连人带剑幻起一道剑幕疾卷而至,逼得他将双掌一并一翻,红光疾涌而去! “轰……”声中,冷剑带着鲜血及惨叫声似断弦风筝疾飞出去,而且撞破墙壁疾坠入房中。 郭凌云只觉胸前一疼,刚退出三步,倏觉左腰际一疼,他低头一瞧,立即发现冷芸芸正以短匕刺入自己的左腰际。 他暴吼一声:“贱人!”左脚一抬,立即将她踢翻在地上,双掌一阵疾劈,立即劈退逼近之十二名高手。 王自重厉吼一声:“偿命来!”全力幻出五蓬金光疾扫而至,另外十余名高手亦疾扑而来。 郭凌云明知伤口大量出血,不过,面对这波强而有力的攻击,他无暇止血,立即提足功力全力一阵猛攻。 “啊!……”惨叫声中,王自重和八名高手先后“天灵穴”破裂倒地而亡,这种骇人武功立即震住所有之人。 郭凌云趁隙弹身疾掠而去。 他刚掠过矮墙,倏觉一股如山杖风自背后疾砸而至,他硬生生的拧腰闪身,左腰仍然被杖风余劲扫至。 伤上加伤,他差点痛晕过去。 杖风再袭,他忍疼转身出掌,红光疾扫之下,铁拐石天理神色骇然的收拐横掠出丈余外。 “轰!”一声,矮墙立即被震塌一大截。 五十余名高手趁隙疾发射暗器罩向郭凌云的全身,逼得他疾闪猛劈,立见红光似火舌般吞吐不已! 他好不容易闪过那批暗器,石天理已经和那五十余人将他团团围住,精招尽出的猛攻狠击着。 红光连闪,惨呷不绝! 郭凌云也占不了多少的便宜,在盏茶时间之后,又中了一拐及一剑又一掌,不由令他气血翻涌不已! 他疯狂的疾劈出六掌,杀出重围之后,立即冲入林中,准备向远处的高峰逃之夭夭了啦! 那知,他刚入林,倏觉两股潜劲迎面袭来,由于冲速太疾,加上事出突然,他的右胸立即中了一掌。 三道血箭立即疾喷而出。 所幸,他的双掌一挥之下,前方立即传来两声女人的惨叫,他恨恨的立即弹身各朝栽倒在地上的女人补了一掌。 “砰砰!”两声,那两名女人立即头破血流而亡。 不过,经过这一耽搁,二十余名高手已经逼近,他只觉一阵晕眩,慌忙吸口长气疾冲入林中。 信号火焰在夜空中不停的爆散出火光,那二十余人紧追不舍,他只好荒不择路的朝峰顶掠去。 他掠上峰顶之后,匆匆的向四周一瞥,一见可有六人疾射而至,立即朝山麓方向疾射而去。 跑!不停的跑! 窝囊!有够窝囊! 他神出鬼没的执行杀手工作二十余年,从未似今晚如此的狼狈过,不过,形势比人强,他能不跑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凭着一口真气忍住阵阵的晕眩,使出全部的力道,在荒山中疾奔。 信号火焰仍然在夜空爆炸着,他一见那批人已经追偏方向,心中虽然暗喜,却继续的跑着。 直到东方即将破晓之际,他终于发现前面山谷中有一条溪流,而且对面山麓有一间破庙。 他停下身,一见左腰际及右腹之伤口尚在流血,立即取出一个瓷瓶,先吞下一把药丸,再捏碎药丸替伤口止血。 朝阳越浮越高,他暗一咬牙,疾掠到溪流旁,踏着溪中石块疾射出半里远之后,立即停下身子。 他回头一见血迹已被溪流冲散,立即以双掌捂住左腰及右腹,朝对面山腰那间破庙掠去。 当他掠到破庙前时,已是头晕目眩,全身汗下如雨了,他刚在庙前停身,立见一位破衫少年自庙中探出头来。 他的心中一动,立即仆倒在地上。 不久,立听庙中传来一阵焦雷般的声音道:“大仔,那是什么声音呀!妈的!吓了我一大跳!我正梦见在啃鸡腿哩!” “哇操!我还梦见在吃汉堡哩!紧来看啦!外头有人‘嗝屁’啦!” “什么?有人嗝屁啦?我最怕看见死人啦!” “哇操!枉你的块头这么大,却如此胆小,真是‘无卵头家’!” 两人在庙中磨牙擦嘴,趴在地上假死的果报神耽心追兵杀到,急怒之中,不由“哎唷!” 低叫一声。 一声:“大仔,那人还会叫哩!”一位脸如黑炭,身似泰山,却鼠目、塌鼻、海口的破衣少年司经跑了出来。 这付尊容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若能把鼠目海口改为虎目小口,那多少可以减轻他的吓人模样。 他跑到果报神的附近揉揉尚沾有眼屎的双眼,低头一看,立即叫道:“哎唷!惊死郎喔! 流这么多的血呀!“ 一声:“别碰他!”那位破衫少年也跑了过来。 他长得并不俊,不过,让人看得很顺眼,尤其那修长的身材配上那好似以“石膏”固定之挺直腰干,挺有个性的。 倏听果报神又“哎唷”低叫一声,这两位“菜鸟”正欲凑前瞧看看之际,两粒小石已经飞向他们的左腰。 “叭!”“叭!”两声,正中目标,黑脸少年“哎唷”一叫,“砰!”一声,立即朝前仆倒,那个大脑袋立即撞向果报神的腰际。 果报神已是伤痕累累,岂敢让他撞上,立即向外翻身,同时抓起一粒小石疾掷向那个顺眼小子。 原来顺眼小子突见那人掷来一粒小石,机警的向右翻滚过去,那知,他尚未爬起身来,右腰眼立即一疼。 他的全身立即无法动弹,惊怒之下,他立即叫道:“哇操!死鬼,你为何要修理我们两人?” 下巴撞得疼痛不堪的黑脸少年立即接道:“是呀!你为何要害我们两人,最好早点改变主意,否则……” 果报神起身脱去外衫,沉声道:“否则怎样?” “这……大仔,否则要怎样?” 顺眼少年立即叫道:“否则要你好看!” 果报神沉声道:“你自己先好看一下吧!”说完,立即双手一挥,制住他们两人的“哑穴”。 黑脸少年张口欲叫,却叫不出声音来,不由大骇! 顺眼少年好似比较老练,立即瞪着果报神。 果报神忍住伤口之裂疼,脱下顺眼小子之破衫朝自己的身上一穿,然后将那件血衫朝他的身上一套。 果报神替他穿妥衣衫之后,沉声道:“限你在盏茶时间去山下溪中替我取来一桶溪水,否则,你终生哑巴,他没命!” 说完,立即解开他的“麻穴”,然后,一脚踏在黑脸少年的脑瓜子。 顺眼小子瞪了他一眼,立即跑入破庙中。 一阵“哗啦”声响之后,竹签掉落一地,他已经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圆签筒自庙中跑出,迅速的疾奔而去。 果报神俟他跑得不见人影之后,拍开黑脸少年的“麻穴”,沉声道:“小子,背我离开此地,否则要你的命!”说完,右掌朝他的后颈一抓。 黑脸少年只觉疼痛得似欲窒息,连忙蹲下身子。 果报神趴在他的背上,轻捏他的双肩,沉喝一声:“朝左跑,快!”黑脸少年果真马不停蹄的疾跑而去。 且说顺眼小子跑离开破庙之后,回头一见那个死鬼没有追来,立即朝右侧疾奔而去。 不久,他已经跑入一个小山洞中了。 他坐在签筒上面,探胸往血衫的袋中一掏,立即掏出那柄描金折扇,一个锦盒及一个小锦袋。 他一看见那颗宝石龙睛,立即欣喜的道:“哇操!我伍顺这下子真的是大顺了,这颗宝石值不少钱哩!” 他仔细一瞧,立即又看见凤目中的鲜红珊瑚及扇坠上的那颗银灰明珠,他乐得匆匆的打开折扇。 那淡雅幽香立即使他的心身舒畅,神怡气爽。 他抚摸一阵子将扇盒上之后,打开那个锦盒,一发现那只五足玉蟾蜍,他立即惊喜的抚摸着多出来的那只脚。 入手冰凉,他一缩手仔细的一瞧,立即看见它的腹中有些液体在流动,而且自它的口中隐隐透出清香。 他张口一吸,却有吸没有到,他又连吸数下,仍无半滴液体入口,心中一火,拿起折扇硬往蟾蜍的口中挖掘着。 他不甘心的一直挖着,却未注意到龙睛那颗青绿宝石及凤目那粒鲜红珊瑚之颜色逐渐的变淡。 那只碧绿玉蟾蜍的绿色却反而逐渐加深了。 不过,他却闻到更浓的清香味道,在频吞口水之余,暗骂道:“哇操!我今天非喝光这些东西不可!” 焦急及火大之下,他的额上及手心已经冒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倏听“波!”一声,通体变成墨线色的玉蟾蜍的舌头突然被挖破,一股液体疾射而出。 他欣喜的抛开折扇,撮口一吸,立即拼命的吸吮着。 没隔多久,原本趴伏的玉蟾蜍已经被吸成干巴巴的一片薄膜,他抽出来一瞧,不由为之一怔! 他刚发怔,倏觉腹中一阵热绞剧疼,他忙屈身抱腹。 绞疼一发不可收拾,他疼得满地翻滚了。 哇操!贪吃!该死! 他后悔极了!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巧获旷世奇缘,因为玉蟾蜍及那粒青绿宝石、鲜红珊瑚皆是旷世奇珍呀! 玉蟾蜍功能袪百毒,只要伤者一息尚存,将它的口朝毒伤处一凑,它自然会将毒液吸得一干二净! 这就是玉蟾蜍方才把那粒鲜红珊瑚及青绿宝石及成灰白色之主因。 那颗青绿宝石乃是天山天池池心阴寒之气所聚成,那粒鲜红珊瑚则是岭南火岩浆所孕之至阳异物。 至阳及至阴之物进入玉蟾蜍的腹中,再与它腹中之精华一融合,立即炼化成为一股至纯液体。 这些液体入腹之后,好似强力清洁剂在去污除垢般,到处冲刷他体中之杂质,难怪他会受不了。 偏偏祸不单行,他那翻滚碰撞声音,立即引来两名金刀庄的高手,二人掠到洞口,一瞧见血衫,立即大喜! 于是,立即有一人掠到远处一株树上,取出一个竹管振臂向空中一掷,立听一阵尖厉的咻响。 远处接着又传来一阵尖厉的咻响之后,立即有三名高手疾掠而来,那人立即跃下树疾迎而去。 不久,他们四人已经疾奔至洞口,五人互使一个眼色,正欲掩入之际,突听洞中传来一声惨叫,五人吓得向外一掠。 那声惨叫乃是顺眼小子的全身百脉被冲洗遍,“哑穴”被制之处已经冲开,所以,他才叫得出声。 他自己原本有些武学常识,所以,并没有被果报神唬住,此时一听见自己居然能够出声,不由暗喜。 可是,那喜悦立即被那紧跟而来的冰寒刺疼淹没,他冷得全身打颤,缩成一只龙虾般频频哆嗦着。 站在洞外的五人,正在百思不解之际,远处已经传来衣袂破空声音,立即由三人分向三处,疾迎过去。 不久,三十余人已经疾掠而至,为首的人赫然是金刀王那位“无缘”的乘龙快婿石龙翔。 他默默的打量洞中情景片刻之后,立即沉声道:“果报神,你已经被包围,快出来受缚吧!” “哇操!我……不是……什么……锅包沉………” 石龙翔一听声音有异,正在一怔之际,旋又沉声道:“果报神,枉你是个成名人物,居然还装孽种,不觉惭愧吗?” 伍顺吃力的面对洞口,道:“我……看清……楚……些……” 那不同的容貌及满头乱发,立即使石龙翔诸人一怔! 不过,立即有人低声道:“姑爷,他一定又易容了!” 石龙翔立即沉声道:“果报神,你出来吧!” “好……我……出来……” 石龙翔诸人一见洞中之人咬牙颤抖的爬出来,立即小心翼翼的抽出兵刃,同时缓缓的向后退去。 伍顺便尽吃奶的力气爬到洞口之后,喘道:“你……们……瞧吧!” 石龙翔正欲上前,立即有一人沉声道:“姑爷别涉险,让小的来吧!”说完,立即与两名大汉仗刀朝前行去。 “哇……操……别杀……我……” 立即有人叫道:“啊!这人不是曾经到咱们庄外下跪三天三夜,求庄主传授他武功的人吗?” “不……错……我就是……伍顺……” “对了!他名叫伍顺!” 逼上前去之三人中,立即有人以刀尖对着伍顺的心口及喉口,居中一人则扯开那件血衫。 “裂!”一声,伍顺左腰际之破衫又多了一个破口,那完整的皮肤,立即使他们相信他不是果报神。 石龙翔立即沉声问道:“你为何会穿上这件血衫?”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逼我穿上的!” “那人目前在何处?” “破庙前!” “破庙在何处?” 他吃力的一指方向道:“大约半里远!” 石龙翔朝那三人一使眼色,立即率众掠去。 居中那人立即沉声问道:“伍顺,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 伍顺立即吃力的叙述一遍,当他说到抱着签筒来到此洞之际,倏见三支细针自一株树后疾射而来。 三名大汉乍闻轻响,正欲闪避,居中及右侧那人已被射中后腰,刚闷哼一声,立即踉跄的向外倒去。 左侧那人侥幸掠开身子,尚未转身之际,一股阴劲已经卷至,逼得他继续向左掠去。 那知,他尚未落地,一支细针已经钉上后头,他刚闷哼一声,立即踉跄倒地,双足一蹬迅即“嗝屁”。 那道纤细的黑影上前挟起伍顺,身子连纵迅即消失不见。 那道黑影乃是一位黑色劲装蒙面女子,她掠过峰顶之后,掠上一株树顶,立即纵眼向四周打量。 片刻之后,他低哼一声,立即挟着他朝山下疾掠而去。 伍顺乍见这名神秘少女的骇人武功,吓得不敢吭声,连体中之冰寒也吓得无影无踪了呀! 他只觉劲风刮得双眼刺疼,立即闭上双眼,心中却忖道:“哇操!她是谁呢?她会把我怎么样呢?” 就在他紧张及胡思乱想之中,神秘少女已经带他进入一个荒洞中,她将他朝地上一抛,立即冷哼一声。 伍顺忍住疼痛,爬起身子道:“你……你是谁?” “别多问!你方才向那三个家伙所说之事,全是真实的吗?” “是的!我可以发誓!” “少来这套!姑奶奶另有朋友在查此事,届时若发现你敢骗我,看我如何‘招待’你!” “我……我真的没骗你!” 神秘少女冷哼一声,纤掌一翻,“砰!”一声,伍顺只觉右腰隙一疼,“哎唷”一叫之后,立即无法动弹。 神秘少女将双腿一盘,立即开始调息。 伍顺正在暗骂之际,突觉右腰眼附近有一股暖流在跑,他轻轻的一动,立即发现能够行动了。 他在暗喜之际,隐忍不动。 好半晌之后,他积长期的经验知道这个“恰查某”已经在要紧关头了,便悄悄的爬起身子向她移去。 倏听一声冷哼,他暗一咬牙,双手立即捏向她的双腰。 神秘少女来不及收功,一见那小子抓向自己的“麻穴”,硬生生的一挥右臂朝后一劈,由于妄运功力,她倏觉心口一疼。 伍顺向左一闪,险又险之的避开那一掌,左掌用力一捏,立即抓中她的左腰眼,他忙将右掌也抓向她的右肩。 这招是画蛇添足,因为,神秘少女被他抓中“麻穴”之后,早已喷出一道血箭,当场倒地晕眩了。 他扯下她的黑巾,立即看见是一位妖冶的“幼齿仔”,他一见到她已经吐血晕眩,不由大喜。 他思忖片刻之后,将手伸入她的怀中打算找看看有没有碎银,以便充作“跑路基金”哩! 这一“入侵”,立即摸到软绵绵,热乎乎的“包子”,他急忙掉转方向,不久,顺利的取出一个小香袋。 打开一瞧,除了两块碎银及一锭小元宝之外,居然还有一张“财神爷银楼”的银票。 他流浪天涯,见过不少家财神爷银楼之分店,仔细一看是一百两银子,他欣喜的立即“哇操”一叫。 他将小香袋没收之后,立即以血衫将神秘少女五花大绑,然后又以她的蒙面巾堵住她的檀口,哇操!真是设想周到! 也因为他设想得太周到,这位身负内伤的“幼齿仔”在三日后被人发现之时,一条冤魂已经踏入“枉死城”了。 且说伍顺一直在洞中躲到夜晚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他朝四周仔细的一瞧,确定没有危险之后,立即朝山下跑去。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去破庙,否则一定会自投罗网的。 他越跑越快,而且丝毫不觉累,不由边跑边忖道:“哇操!难道是因为喝下那些凉液之故吗?” 想至此,他立即又回想起那种绞疼又冰寒之恐怖滋味,他抓抓头发,“呸呸呸!”连吐三口痰,不再想它了! 他原本估计该费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却只费半个时辰便进入山下的那个小镇,心中说多爽就有多爽! 荒郊小镇入夜之后,街上即冷冷清清的,伍顺鬼鬼祟祟的张望一阵子之后,终于,走入一家烛火低暗的估衣铺中。 一名中年人正坐在桌旁剥花生喝老酒,他朝伍顺望了一眼,立即皱眉挥手道:“去!去! 去!大爷已近半个月没卖出一套衣衫了,没钱施舍啦!“ 伍顺浪迹天涯,饱尝这种被视为乞丐的滋味,因此,立即淡然道:“我想买两套内外衫及靴帽!” “叭!”一声,那锭金元宝已经落在中年人的面前。 中年人咦了一声,朝金元宝一瞪,不敢相信的拿起来咬了一下,立即起身陪笑道:“公子,请原谅在下方才的失礼!” “算啦!大人不与小人计较,把那套白衫及蓝衫拿来试试看吧!” “是!是!” 哇操!伍顺可真有眼光哩!一挑即合身,他立即又挑了两套内衣裤,两顶文士巾及一双锦靴。 帐一结,不到三两银子,伍顺立即问道:“头仔,你的头发梳理得挺整齐的,在那儿修剪的呀?” “内人自己动手的,公子若有兴趣,我可以吩咐内人动动手,挺快的哩!” “好呀!最好再准备一大锅热水,我要好好的洗个身子!” “没问题!没问题!不过,可要请你打个赏哩!” “凑成,三两如何?” “太好啦!谢啦!谢啦!你稍候一下呀!”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一个时辰之后,伍顺已经神彩飞扬的自后院走了出来,立见中年人双目一亮,赞道:“俊!够俊!” 伍顺方才已经揽镜照过自己的容颜,此时一闻言,立即欣喜的道:“多谢贤伉俪的帮忙,告辞了!” 中年人恭送他出门之后,夫妻两人乐得紧紧的互搂一阵子,将店门一关,回房好好的“庆祝”一番了。 伍顺昂头挺胸的走入一间客栈,吩咐小二送来一大碗大卤面及卤味之后,立即在后院房中享受着。 这是他积数年穷困之经验所许下的心愿,如今一一了结之后,躺在榻上跷腿思忖着以后该干什么? 他原本是一名武师之子,由于武馆被踹,其父负伤而亡,其母悲伤过度,不到半年便已死亡。 更倒楣的是原本收容他的武馆主人亦被仇家杀死,只有他比较机灵躲入茅坑逃过了那一劫。 于是,八岁的他开始浪迹天涯在各大门派前下跪求艺,偏偏皆被三振出局,他不气馁的继续走访比较有名之人物。 那知,人微言轻,加上那付落魄模样,根本没人理他,他在怨叹之际,继续的浪迹天涯,寻访名师。 去年春天,他在荒郊野外遇见一件鲜事,那位黑脸少年石康在吃烤兔,三名小瘪三上前抢夺。 结果,当场开打了,黑脸少年以寡击众,虽被揍得流鼻血,却毫不退却的继续奋斗不已! 伍顺在瞧不顺眼之下,上前助阵,他凭着偷偷学来的花拳绣招,仗着敏捷的动作,终于大获全胜。 石康敬佩有加的请他吃烤兔,自那天起,两人便同进同出了。 石康的食量甚多,所幸他的嗅觉及听觉很灵敏,荒山野谷中之飞禽走兽经常被他发现,配合伍顺的敏捷招式,两人便时常加菜。 想不到就在伍顺逐渐对寻访名师心灰意冷之际,却撞来了果报神,可惜,他一时无缘跟他练习“天雷掌”。 伍顺想了好一阵子,只好决定对石康说抱歉了,因为,他惹不起那个血袍怪人,亦怕再遇见那些金刀庄的人。